照理说随着年纪的增加,一个人的情绪控制能力会随之增强。随着阅历的增加,心智的增强,会帮助一个更加“从容”地面对顺境与逆境——我一直觉得人生的最高境界就是“从容”二字)。同时也会使一个人能够一种包容的心态去看待和处理生活中一些“看不惯”的事情,而不会使这些影响自己的情绪。但是,我觉得自己年纪越大,却越来越激愤。每次看到一些不公、丑陋、恶心的事情,自己总是难以忍受,习惯性地表现出一些“过激”的行为。以下随便列举出一些事件:
事件一
自从公司搬家之后,我都是做班车上下班。为了照顾更多的人,班车线路会绕一些弯子,不过即使这样总的车程也不会超过半个小时。除了上下班时间外,中间的时间段乘车的相对较少,所以一些班车司机在这种情况下为了节省时间,会选择私自改变路线。有一次,由于有一些私事需要处理,中午坐班车回家,差不多一般的座位均是空的。车正点出发,半个小时后车停在了终点站,但是车走得却是起点和终点的一条捷径,而我要到的那个站点根本就没去。和我同站的乘客还有几个,他们虽然心有怨言,却还是无奈地下车了。
但是对于我,却很难接受由于班车司机擅自改变班车路线给这么多人造成不便还觉得理所当然,于是我什么也没说,依然坐在座位上,丝毫没有表现出要下车的意思。这时候,司机不耐烦了,提醒我“车已经到达终点站,马上下车”。我说我不是我的终点站,我要到XXX(我住的地方的那个站点)。
司机一下火了:“你要到XXX,怎么上车的时候不说?”
“你在开车的时候,你怎么不问问是否还有不在你擅自改变的线路上的乘客呢?”听到司机如此无礼,我也火冒三丈。
“我开车从来不问?”他依然很蛮横。
“我坐车也从来不说”,此时,我已经不打算对他留任何情面了。
“你爱下不下,我反正现在需要往火车站开了”,他开始威胁我,并将车启动。不过启动速度却很慢,我知道他在等我下车。
我冷笑了一下,说“我反正在XXX下车,你想去哪就去哪”,完全没有下车的意思。
这时候司机坐不住了,口气开始软了,我却没搭理他。最终还是将我一个带到了我下车的那个站点。
事件二
一天晚上,我去我住的小区旁边的一家小餐馆吃麻辣烫。这种麻辣烫也就是将肉或者蔬菜用竹签串在一起在汤锅里烫的那种。一般地,顾客都会使用他们的塑料框去装选好的串,然后根据数量结帐,相信很多人都见过。我正在吃的时候,有一摞筐倒了,直接掉在了地上。但是,一幕让我无法忍受的事情出现了,只见服务员直接从地上把筐子捡起来直接摞上。于是我说:
“你没有想过将筐子洗一下吗?”
可能是她完全没有想到有人会说这种话,一下子懵了,语无伦次的说:“地上是干净的”。
“是的,你们地方确实挺干净的!”我说。
她居然没有听出我话里的言外之音,回了我一句:“我们的地每天都拖的”。
基本上和他们理论了差不多5分钟,而在这五分钟之内,他们也没有作出去洗从地上捡起来的框子的举动。更让我不能接受的是,餐厅的其他顾客,好像是在看一出闹剧。有人甚至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他们的眼神似乎在说:“关你什么事呢?”是的,是不管我的事儿,我已经在吃了,也不会使用他们从地上捡起来的框子去盛放即将放入口中的食物。而这些框子却直接被后来人在使用,即使他们从我与服务人员的争执中了解到了事情的真相,他们依然还是默默忍受了。
事件三
去年农历年末,我打算先去郑州丈母娘家,然后一并回四川过年。但是,火车票和汽车票均没有买到,于是在小区门口一家私人经营客运的人手中买了一张高价票。虽然我知道他们不怎么合法,但是我知道他们在这里已经经营了好多年,所以也没有想太多。临走的那几天,苏北下暴雪,高速公路被关闭,很多车都过不来。于是他们开始瞒天加价,从200涨到500。虽然心有不甘,但是想到那么多人还在等着我回去,还是将余款补齐了。
本想钱也交了,应该可以直接上车了。但是他们在收到钱之后说车被困住了,不能确定什么时候能走,要求留下手机号,让我们自由活动,车到了给我们打电话。大概30分钟后,我接到电话,说可以走了。当时还满心高兴,没有想到噩梦即将上演。
我们差不多100来号人被带到苏州新区一条陌生的十字路口,说车快来了,让我们在这里等。当时是下午6点钟 ,农历腊月28。随后的事情就挺有戏剧性了,差不多每个2个小时就有一个安抚的人出来说车快到了,并且还说得煞有其事,说车已经在常州了、无锡了。他们一次、两次甚至三次的忽悠 ,我都相信了他们,因为我觉得人都是有底线的,一个稍微有点良知的人是无论无何干不出这么无耻的事情的。
大概到凌晨1点钟,听了他们两次忽悠之后 ,我对他们已经完全失望了。于是我给他们打电话,要求退钱,但是被他们拒绝,说只愿意退给我后面的加价,理由是他们只收到一半,因为我之前订票是收钱的人不是他们,并还一个劲地许诺肯定能走。
虽然已经对他们没有抱任何幻想,但是晚上毕竟也不好处理,我知道向他们从事这种行当的人,没有点黑道背景是不可能长时间做下去的,所以想等到天亮后再说。在这之前,100来号人都是以一个孤零零地在在路边上,而当时的温度在冰点以下,因为第二天早上看到有水的地方都结冰了。也就是说,整整一个晚上,这100来号人就这样被晾在了一个没有任何遮挡的大路边上喝着西北风,而他们在买票的时候,被这些买票的人亲切地称之为“老乡”。
在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废弃的小楼,我和周围的人开始涌向那里。为了御寒,我们将不用的木板烧了烤火,就这样度过一个寒冷的冬夜。我不敢想象,如何没有这一堆篝火,我们如何能够度过那么一个少见的寒夜。在这期间,其他人依然对能够正常的回家过年抱有幻想,所以当安抚的人出现的时候,大家都一骨脑地涌出去。只有我一个人愿意去理睬,无奈地烤自己的火,等待他们一次又一次带着失望的表情回来。
凌晨6点,我对他们说,我要打110报警(其实我打定主意必须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解决问题),有没有人愿意和我一起。周围几十个人中,只有一个人响应,是一个年级和我相当的小伙子 。出于自我保护的考虑,我们不打算用自己的手机,于是我们出去找公用电话亭。但是找了几个都不能用,我说不用找了,你用我的手机吧(因为他对当地的路况比较熟悉,所以我叫他打电话)。
15分钟左右,110巡逻车到了,而那个人却突然不见了。当着100来号人的面,我向警察说我就是报警的人。警察问我这里谁是负责人,说来也巧,这时候用车把我们拉到那里的那个人出现了,之前一直没见着。我指着那个人对警察说,就是那个人把我拉到这里的。
于是警察把我和那个人拉到警车里,我向他们说明了具体情况。警察问我希望如何处理,我说退钱就行了。那个人还一个劲说只收到一半地钱,我当时真想抽他。警察也火了,说你让我们过不好年,你小子也别想过好年。在警察的帮助下,就这样我的500块钱才退还到我的手中。
退钱之后,那个人下车了。警察对我说了一句让我诧异的话:“你的钱退给你已经不错了,但是你最好不要对其他人说,虽然他们是非法的客运机构,但是如何他们让这么多人滞留在这里,这些人得让我们解决”。我说,那么你们打算如何处理呢?他们回答会强制要求他们把这些滞留的人弄回去。
在100多号人的注视的目光中,拖着自己的行李箱走了。在这么多双眼睛了,有几双是因为我断了他们的财路对我的敌视,对于其他人的目光,我依然觉得很漠然。我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祝他们好运了,但是我知道再等12个小时也不可能有车来的。
在回去的路上,我打电话定了从上海飞成都的机票。当我回去照镜子的时候,我乐了——由于烧了一夜的火,脸上全是烟灰。一张漆黑的脸,那还是我吗?
大年30,我住进了上海火车站附近的如家酒店,除夕夜一边吃着泡面,一边看着春晚。大年初一,我顶着鹅毛大雪坐上了开往浦东机场的大巴,中午的时候到了成都双流机场,与老婆一家子汇合(他们开车从郑州到成都)顺利回到家里。看到一年不见的爸妈,心里倒是真是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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