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计划与服务恶化陷阱

下一个周末（11月8日至10日），我将在亚利桑那州图森市参加TusCon科幻大会，我将是大会的特邀嘉宾。https://tusconscificon.com/

我想用Bluesky。他们在社区管理与排名方面的技术成果真的很不错，我真的很佩服他们。我有很多朋友都在用，他们用起来也很开心。

不过我目前还没在Bluesky上，也没有打算短期内加入。我在2023年写过这样的话：我不会再把精力花在某个平台上建立与受众的关系上，因为那个平台的管理层可以随意断绝我和受众之间的联系。

被愚弄两次，我们不会再上当了

当一个平台能把你关心或依赖的人绑走——当它能可信地威胁要断你连，把你流放时——这个平台就可以以多种方式对你不好而不会失去你的生意。换句话说，他们就可以把服务搞砸。

https://pluralistic.net/2024/08/17/hack-the-planet/#要不要来一局西洋棋？

我很感谢蓝天公司的首席执行官杰伊·格拉贝尔真诚地表明了她的决心，绝不会搞砸蓝天公司，我相信她是真心的：

蓝 sky 首席执行官 Jay Graber 不会让广告变得一团糟 (链接: https://www.wired.com/story/bluesky-ceo-jay-graber-wont-enshittify-ads/)

但这里有个关键点：所有那些平台，我在那些平台中陷入了困境中，现在发现自己因离开它们而要承受职业、个人和政治上的代价，它们的创始人当初都曾许下绝不出卖用户的承诺。我知道那些人，那些创建了CMS、社交媒体服务和出版平台的老博客圈成员。我曾视他们为朋友（我现在仍然把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当作朋友），我了解他们，相信他们确实关心他们的用户。

他们确实关心用户。但他们也关心其他事情，而在关键时刻，不得不选择牺牲服务质量，认为这是不得不做的选择。

当投资者要求你做出一些牺牲，比如关闭你的服务时，你真的会坚守原则吗？他们要求你在隐私、诚信或质量上做出一些小的妥协。那些不会因为这些妥协而受到伤害的用户，如果公司关闭了，他们的社区和在线生活将被摧毁殆尽。那些信任你，如果不能妥协，他们的家庭财务将面临严重威胁的员工怎么办？那些押注于你的服务，开发插件、附加功能和服务，使你的产品更完善，“生态系统”的合作伙伴们又将如何？还有那些合作伙伴的员工及其家人的生计又该如何呢？

也许你会对自己说：“如果我这么做的话，我就能捱过这一关了。只有服务还存在，我才能真正为用户提升服务质量。”当然你也这么想。

我几乎每一个依赖的、投入时间和精力的、并信任的服务都经历了这个过程。这种情况甚至发生在由我非常熟悉和信任的人经营的服务上。

变脏可以理解为缺乏后果的表现。无论你是被贪婪引诱，还是被那些道德水准比你低的人逼迫，高的妥协成本会让你越少妥协。

换句话说，防止变糟，你得给自己制造点麻烦。

这就是联邦的作用。在Mastodon（以及其他基于Activitypub的服务上），你可以轻松地从一个服务器切换到另一个服务器，结果发现不够满意时，你可以找到另一个服务器，花五分钟迁移你的账户，然后你就可以继续在新的服务器上正常使用了。你关注的人和关注你的人也会随你一起迁移到新的服务器上。

https://pluralistic.net/2023/03/04/pick-all-three/#agonism （请点击查看原文）

任何用户可以轻松离开的系统，其所有者有很高的转换成本，而用户却没有。如果所有者犯了错误——比如取消屏蔽功能，或将所有用户自动纳入AI训练——将会失去很多用户。不仅仅是那些认为这些变化不值得继续使用服务的用户。如果离开服务是免费的，那么用这种方式伤害用户将很快会反噬到你自己身上。

这不仅帮助你避免用自欺的方式接受不良妥协：它还能阻止你的投资者和其他对你有影响力的人员迫使你采取损害用户利益的行动。这些人只是在你耳边低语诱惑与威胁，因为他们认为你可以在不影响他们投资的情况下让情况变得更糟。他们不是残忍，而是贪婪的。他们只会坚持那些他们认为可以从中获利的行动。如果他们明白逼迫你恶化服务会把所有用户都赶走，让他们什么也得不到，他们很可能不会逼你毁掉你的服务，让你什么也得不到。

当然，如果你真的贪婪到逼得用户不得不离开，那么你的用户就可以逃脱。你的服务就会被搞垮，你也会破产到身无分文，这对你是很糟糕的，但你只是一人，你的痛苦远不及那些逃离你的服务的数百万用户的解脱，他们在你的服务变坏时得到解脱。

这种动态在行为经济学界有一个名字，叫做“尤利西斯契约”。这个名字来源于古代的航海家尤利西斯，他偏离了通过塞壬所在海域的标准航线。当普通水手通过耳朵塞满蜡来抵抗塞壬的歌声时，尤利西斯却选择把自己绑在船桅上，这样既能听到塞壬的歌声，又不会跳进海里，被塞壬溺毙。

每当你在有决心时采取措施来防止将来自己变弱时的放纵，你就进入了一个尤利西斯约定——比如开始节食时就把奥利奥扔掉。

没有人能够完全免疫于合理化解释或压力的影响，我也不例外。那些认为自己永远不会被诱惑的人，实际上是在危及自己和依赖他们的人的安全。认为自己永远不会被诱惑或强迫这种想法，就像认为自己永远不会被骗一样——这只会让你更容易成为被骗的目标，而不是更安全的。

Bluesky有很多我从技术角度非常欣赏的联邦特性。我只略认识那里的首席执行官，但我对她只有好评，没有批评。至少有一位董事会成员，Mike Masnick，是我最老的朋友之一，也是我为用户权利战斗中的战友。虽然我们并非事事意见一致，但我对他完全信任，如果他需要地方暂时住下，甚至在我动大手术前需要用我的电脑密码，我都会毫不犹豫地把家门钥匙或密码给他。

但即使是最好的董事会也会犯错。就在几年前的，我们不得不抗议，以阻止ISOC董事会——在那里的几位亲密的老朋友和同志——将所有.org域名的控制权出售给一个由留着大胡子的邪恶大亨操控的神秘对冲基金。

这篇文章介绍了我们如何在2020年保护ORG的回顾：https://www.eff.org/deeplinks/2020/12/how-we-saved-org-2020-review

Bluesky 缺少一个对我而言绝对必要的联邦化功能：离开 Bluesky 并迁移到另一个服务器，仍然能够与我在那里建立联系的人继续交流。虽然有许多独立运营的服务器支持 Bluesky 及其用户，但 Bluesky 只有一个服务器。多个服务器之间的联邦化，每个服务器都是平等的，这一点已经在 Bluesky 的路线图中有一段时间了，但他们还没有实现。

当 Bluesky 还是一个只有几百万用户的小型的自筹资金的初创公司时，这已经令人担忧了。现在它已经增长到了超过一千万的用户，并且已经引入了大量的外部资金：

https://fediversereport.com/on-bluesky-and-enshittification/

很多人评论说，既然风投现在握住了Bluesky的钱包，那么“变糟”肯定随之而来（更不用说这个风投的名字叫“区块链资本”，现在听起来更像是“骗人诈骗资本”）。但我完全不同意这种说法。导致“变糟”的不是外来的资金，而是“杠杆”才是让服务变糟的原因。

理解到他们能逼迫你毁掉用户生活的投资人总是总有可能这样做。理解到这样做会让你的服务变得毫无价值的投资人就不太可能这样做。如果他们真这样做，至少你的用户可以离开。

我的出版过程非常繁琐，再加上一项服务意味着要付出巨大的工作量。

https://pluralistic.net/2021/01/13/two-decades/#hfbd

如果我知道自己不会被困在那里，我每天都会欣然承担所有额外的工作，并毫不犹豫地跳进Bluesky。

我不知道为什么Bluesky还没有添加能使用户自由退出的联邦系统到它的服务中。也许有很好的技术原因让他们优先推出已经完成的其他系统。说实话，这并不重要。只要Bluesky有可能变成一个陷阱，我不会让自己受到诱惑。我的原则——我不会加入一个我不能无成本离开的服务——就是我的“奥吉斯誓约”，它保护我不陷入我以前多次遇到的危险。

如果你想阅读或分享这篇帖子的以 essay 格式写的版本，可以点击此处查看。网址是我在 pluralistic.net 上的版本，这是一个无监视、无广告、无跟踪的博客。

<https://pluralistic.net/2024/11/02/ulysses-pact/#把自己绑定到联邦式的 mast (类似于绑定到fediverse的mast实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