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业泡沫的“军功章”,高薪低能的程序员分一半》里提到两个观点,我都是很赞成的:1、编程日益简化;2、程序员可以更多的把时间花在编码和思考架构上。我觉得这是个好事情,而且也是社会发展的必然。任何一个行业的蓬勃发展,都需要高度的专业化分工,以及随之而来的大量的熟练产业工人。我感觉过去的几百年工业史可以简化为下面这个模型:
少数天才发明了机器,赚了大钱;
更多的天才涌入机器制造行业,也开始赚钱,
机器越来越多,带动了机器的使用、维护、再制造等一系列行业,整个产业开始繁荣;
产业的繁荣需要更多的人手,不断的吸引人才的加入,直到人才不够了。
这时候,聪明的天才们开始了两条道路的探索:
用机器制造机器,减少的人工的使用(现在很多行业都已经是大量的使用机器人了,你看诺大的车间就没几个人,全部是自动化)
将机器的制造、使用、维护……变得更加简单,哪怕是个蠢才培训一下都能干活(流水线作业,想想卓别林的《摩登时代》吧)
大家对比一下吧,软件行业今天发展到哪一个阶段了?人类社会的发展,是一个永远加速的过程。我很好奇,在我有生之年,能不能看到“程序员就像狗,满街都在走”的奇幻世界。
程序员这个行业,是有门槛,但门槛不是那么高不可攀的。而且随着技术的发展,这个门槛会越来越低。
就像很久很久以前,拜师傅做徒弟学门手艺,入门都得三年;你看现在,把一个农民培训成一个流水线上的产业工人需要多久?我大嫂勉强初中文化,一直带孩子卖票之类的直到40岁,进厂做工人,培训了两个星期,现在还是个小头目。当然,她的工作没什么技术含量。但就算是开车床学挖机,技校培训,连实习上岗,也就最多两年而已。软件行业有什么不一样的?别扯什么算法编译二进制啦,开车床的还需要研究电磁场原理?
所以,这对准备自学成才的同学来说,是个好消息;当然,对已经身处其中的同学来说,那就相当的不妙了!
我这种言论遭到了围攻群殴,其中一个同学留言,“你这样就只能招到流水线工人!”
“咦?!”我拍案叫绝,说得太贴切了!对于绝大多数程序员,你不就是一个流水线上的工人?软件工程师?产品经理还是经理呢!很伤自尊,但我觉得这就是真相,虽然很残酷。
Sorry,跑题了。我是个奸商,所以我着重谈一下,作为用人单位,或者项目管理者,如何利用这种形势吧。
首先,不管泡沫破不破灭,程序员的工资升上去了就降不下了(经济学理论,比较复杂,找不到链接了。不信的话你可以试一下)。
所以,要想降低成本的话,裁员招新人吧!
那么,问题来了:
1、裁员之后,更少的人手,如何提高效率。
2、如何尽快的让新人上岗完成工作任务。
第2点,靠架构靠入职培训,本文暂不讨论,我们着重讨论第1点。我认为,最核心的方法就是对程序员的工作进行有效考核!
在工业时代,工资支付方式的革命就是“计件”——按工作成果而不是工作时间来支付工资,这无疑是最公平最符合人性最具有激励作用,所以也就是最好的制度。这已经被无数的人类实践所证明,90后没经历过改革开放之初农村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后来的国企内部承包改革等一系列重大事件,我们亲身经历,那种改变,真的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天翻地覆”!地还是那块地,人还是那些人,以前一个个饿得皮包骨头,现在家家户户吃不完的粮食,为什么?就一个简单的制度改变而已。
但问题在于,程序员的工作很难计量(其实所有行业都一样,好计量计件的,早就按计件支付了,剩下按工作时间支付的,都是难以计件的)。靠代码量来计算?懂行的就知道这明显不科学。有些单位靠功能来划分,这稍微科学点,但还是失之于粗糙。某加班的程序员不满了,“艹,他凭什么就下班了?他的功能明显要简单得多,就看见他在玩游戏!”下班的程序员不爽了,“是我有本事,好吧?你自己磨磨蹭蹭的搞不出来……”
所以问题的关键就转变成如何公平的衡量工作量。我觉得,越精细化,越有可能实现公平。
两个任务,核算都是30个人天的工作量,直接分给甲和乙,甲和乙会不会觉得公平,服不服?里面可能出情况的地方太多了,他硬着头皮接下这个任务,也是因为他也不知道这任务的工作量是多少!大家都只有拼人品了。但总是这样做也不是个事,尤其是在任务重工期紧的时候,矛盾很容易就爆发出来,“草,我忍你好久了……”然后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就扯出来说,一堆烂帐谁他妈说得清楚?当然,说出来的还算好的,按程序员的常规做法,“say Goodbye,这个坑你自己找人填吧!大爷我不伺候了。”
所以我自己的项目,我就开始尝试一种“任务切分”管理的模式,30个人天确实不好估计,但30分钟的任务应该都没什么争议吧?我事先就把任务一个一个的切出来,我一般要切到一个任务,30分钟以内完成为止。这样做的好处有两个:
1、我自己心里有数。在切这个任务的过程中,我的思路基本上就出来了。可能以前以为是半天就能完成的工作,进行切分之后,就发现漏了一些,自己就要适当的调整开发进度。
2、对开发人员有指导作用。我用的都不是高手大牛,但他们新人也可以顺着这个路子一步一步的做下去,至少其中一些简单的部分可以分给他,复杂的留给我自己做。
3、开发人员偷不了懒,但比较服气。不是每一个任务时间都估得那么准,如果估多了,开发人员偷着乐就是了;估少了,他完全可以提出来。因为任务已经被切得很细很小了,他一提出来什么什么情况,你马上就能反应过来,任务量就相应的调整就是了。
最开始我用excel,后来感觉这个法子还管用,就顺手开发了任务管理系统,越用越觉得不错。所以我现在集中精力在完善这个系统,希望能推广开来,产生一定的社会价值。
当然,工具不是万能的,还是得落实到使用他的人身上。
这个工具不懂代码的项目经理估计是完全没法用了。
另外,用的人还是要有基本的“包容”精神。比如20分钟的任务,开发人员18分钟做完了,项目经理心里就像吃了颗苍蝇一样难受;后者开发人员花了22分钟做完,就要跳起来打人……那这个也没办法了。
这里就不再给任务管理打广告了,我们需要着重强调的,是“将任务进行切分,实现精细化管理”的理念。这是方向性的问题,只要方向对了,碰到的一些枝节问题,都可以再想办法克服;方向错了,那怎么努力都是药丸。其实回过头来看,我的这个理念是建立在一个假设/前提上的:程序员的工作是同质可量化的。这似乎是政治不正确的,现在最热血的说法是,“员工是我们最宝贵的资源”,,保护员工的“积极性”,大力提倡激发员工的“创造性”……
但作为一个在500强大企业打过工,在5个员工的小作坊当过土老板的程序员,只能呵呵,最有创造性的产品怎么都不是出自这些大公司?怎么经常都听到他们要把“最宝贵的资源”都给裁掉呢?
确定绩效
评论里的同学说得很对,忘了说绩效了。
首先,“绩效”不如“计件”。我觉得现在所有的绩效,基本上都是扯淡。在无法可量化的情况下,其唯一的作用就是无事生非,破坏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你说他这个月绩效打80分,凭什么?他加了班?加班应该给加班费啊代码出了bug?谁的代码没bug?都没bug要测试干什么?可能最大的原因是他和你顶了嘴?你看他不顺眼吧?计件就没这些问题,就像业务员拿提成,那是清清楚楚,你敢少给一分钱?他敢找你多要一份钱?
当然,目前的情况下,让程序员做“计件”也太不现实了。当初我们公司开发人员入职,我给他们讲的都是计件,但实际上还是按月发工资。但我有了任务管理系统的记录和统计,每一周每一个月我把数据拉出来,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为什么这个月多给,上个月少给,他基本上也认同。这里必须要说一下,工作量(时间)不是他实际完成工作的时间,而是我认为一个普通程序员(其实就是我啦)完成该工作的时间。比如我给这个任务20分钟,是指我能在20分钟完成,你哪怕花一天才搞出来,那是你的事!不然,你每天的工作量都是8小时,有什么意思?然后根据工作量,就可以统计出来你的绩效了。当然,任务是有难度划分的,还可以包括很多其他因素,比如:验收不合格的比率、按时完成任务的比率等等。
划分任务的工作量
还有同学提到了“划分任务的工作量”问题,是不是项目经理一天到晚就划分任务去了,不用干别的?
我把我的经验贴出来吧!开始的时候,新人入门,没办法,那就是我一个任务一个任务的分,确实有点耗时间,但一个任务要做20分钟,分配一下不过3-5分钟吧?况且新人20分钟根本做不完,所以我还是有大量时间做其他事的。
后来新人成长了,变成老人了,这时候,逐步逐步的让他自己切分任务,比如一个功能点,我把文档给他,让他自己做,做之前,先把任务切分好!他肯定抵触,“我做完就行了,切任务好烦的!”他切不出来——因为他还不能像我一样胸有成竹。我拗不过他,就随他的便,但只有一个要求,你先把你要花多少时间告诉我。他说行,比如一个功能点,他信心满满的说,“120分钟够了”。结果够个屁!哈哈,他两天都搞不出来,想加时间,我不干了呀,你加时间的依据在哪里?任务在做的过程中变复杂了呀,东一榔头西一棒,他怎么说得清楚?还有其他一些原因(比如代码review、commit等),以后再细讲,并且随着他技术的逐步提高,最后他也养成了做之前,先切任务的习惯。其实切任务就是一个理思路的过程,哪怕最开始你的思路有问题,因为任务已经进行了足够细致的切分,出问题的部分也很好标示很好说明,我们再进行调整也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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